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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深浪闊 波瀾萬丈-為慶祝白鯨記出版160周年撰文(1851~2011)

「我和你鬥到底; 從地獄來追殺你; 我是那麼的恨你, 要在你身上吐盡最後一口氣。」 白鯨記 (Moby-Dick) 出版於西元 1851 年, 那時離南北戰爭還有十年;東方的中國已割讓了香港, 正在兩次鴉片戰爭之間。列強開始瓜分世界, 而文學家的眼光也不只在陸地上;他轉向了大海, 寫成白鯨記之前的十年,梅爾維爾就踏上捕鯨船, 環球巡航,之後他回到紐約,陸續以自己的經歷寫成小說, 出版過五部作品之後,三十二歲那年,梅爾維爾完成了白鯨記。 「叫我以實馬利吧。」 「叫我以實馬利吧。」這是白鯨記的著名開場, 孤兒以實馬利愛好漂泊而上了捕鯨船, 但他其實不是主角,因為在這部奇書裡,他甚至與亞哈船長毫無對話。 白鯨記說的是什麼?他描寫船長亞哈,走遍天涯海角, 為了追殺咬掉他一條腿的仇敵—白鯨,那像雪山般巨大的海獸。 本來只是捕鯨的漁船,卻被他帶上復仇的迷途。 梅氏筆下亞哈是個脈搏能振動整個船板的男人, 有著強烈的意志要對抗天地,甚至是背後的上帝。 那種恨意,在無邊的大海上,捲起了千層浪, 帶領人類回到了那創世記裡的渾沌, 那天地初開時最原始最根本的衝突。 宿命的復仇 白鯨對亞哈是一股破壞性的壓力,亞哈說: 「囚犯除了打破牆壁外,如何能跑到外面? 對我來說,白鯨就是那堵緊逼著我的牆。」   復仇是個起頭,但書裡要說的確很複雜。 在那復仇心的深處,想要打破那堵牆的力量, 就是是一種反叛、一種深沉的抗議,是人類永無休止的生命力。 書裡一直在思索著,寫人生,寫思想,寫茫茫大海裡的方向; 寫暗夜裡鯨的噴水;寫那全然的未知的徬徨。 故事越到後面,捕鯨船碰到颱風、閃電,羅盤儀器全部失效, 最後甚至遇到與白鯨對戰過的破船; 大副星巴克勸說: 「神都在阻止你了,我們回去吧, 再追下去就是逆天行道。」 亞哈不為所動,他宿命,聲稱: 「這早在幾百萬年前就排演過了,我只是按照命運演出。」 但他也在懷疑,他要造命: 「我承認祢那莫可名狀、無處不在的神力; 但直到我那激烈人生的最後一刻,我都要對抗祢天羅地網般的桎梏。 … 縱然生於流俗,內心卻有超塵人格, 感到那份無上尊嚴。 … 你既然從火中創造了我, 我也恰似那火神之子,把火焰吹還給你!」 後來在太平洋上與白鯨正面衝突,一次下艇後打得狼狽,...

評洪蘭的新書「理直氣平」(如果台灣人的中文程度都有問題的話)

最近翻了一下洪蘭出的書 「理直氣平」,( 2010年5月初版) 裡面的內容,說真的,都是一些老生常談。 這個社會實在不需要知識分子出來寫這種白開水文章, 若非真捨我其誰,而是暢銷作家都優為之的事,何需知識分子來做? 裡面寫到她關心教育,還提到前陣子鬧新聞的台大醫學生雞腿事件等等, 實在都只討論了現象,而忽略源頭。 源頭就是我們這個政府,從頭到尾就沒想把教育搞好。 國、民兩黨整天想著的就只是固權與奪權, 教育這種冷灶,值甚麼選票? 對壓迫我們的人來說,教育辦得越差,他們越好統治, 反正一大群愚民,你叫他往東往西,投你投他,豈不一本萬利? 順便讓一大群領袖、名流、社會賢達、影視紅星通通有飯可吃。 我們的教育政策有著最道貌岸然的高調,但就是樣樣不能用, 因為整個社會:嘴巴上講仁義道德,私底下全部男盜女娼! 這些領袖、名流、社會賢達、影視紅星就是最大的詐騙集團, 裡面有甚麼好人? 他們之中比較有名望的,你去讀他們的文章吧,也會為之吐血。 洪蘭這本書裡面第一篇文章「童蒙養正,受益終生」提到: 「一位記者寄她的採訪大綱給我,開頭第一句話便是「你外子任教育部長時……」,我看了很驚訝,「外子」是對別人謙稱自己先生的詞彙,只有太太可以用,別人是不行的。文字是記者吃飯的工具, 怎麼連這個都不懂呢?」 顯然是對記者的中文程度頗有懷疑; 書裡還提到有人誤用「 始作俑者 」這個成語, 顯然是對大部份人的中文程度更有懷疑。 洪蘭自己在書中愛引別人的話,特別是古書裡的話, 「行動三分財氣」這篇裡面就寫著 「孔子也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可這句話是孔子說的嗎?我們可以想像孔子可能說過, 因為他曾稱讚顏回有「 不貳過 」的美德。 但若真要白紙黑字的對證,這句實在是「 左傳 」裡面的話: 「 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左傳。宣公二年) 洪蘭也是學科學的人,應該知道資料的引用有其規範, 不能草率為之,自己都不確定的資料也拿來用, 「怎麼連這個都不懂呢?」 假如洪蘭覺得別人的程度可疑, 那最可疑的,可能就是她自己。

自誤、誤人、誤(國)大業-為國民黨誤國百年撰文

明年是2011年,除了是國民黨口中吹牛的「建國百年」, 其實更是中華民國「冥誕百年」,中華民 國 早就死了。 也是民進黨的「誤國百年」。 因為國民黨會覺得民進黨誤了他們的「中華民國」 民進黨會覺得國民黨誤了他們的「台灣共和 國 」 但他們都誤了「一個中國」 歷來反對一個政權,立即的做法就是不奉它的年號與正朔, 放眼全世界,日本人還在用「昭和」、「平成」這種不科學的記年方法。 連共產黨都沒搞出甚麼共和國幾年這種東西。 但台獨米蟲之中的「自由時報」確還是奉其正朔。 直到2005年才開竅不再奉,真乃後知後覺也。 雖然台獨只是扮家家酒罷了, 但民進黨老愛怪東怪西(實是為了混飯吃,台獨乃誆人也), 不肯實踐理想(或是妄想?) 可能還會覺得是國民黨誤了他們的「台灣共和國」。 今天台灣是兩黨相誤,自誤、誤人、「誤( 國) 大業」; 誤國、誤民、誤盡蒼生。 看不出這一點的,就真是傻蛋了。 這些不愉快的就先撇開不說。 但2011年到底還有沒有值得高興的事呢? 就憑我見多識廣, 我來為不成材的台獨分子們說一個吧! 我來為愛錢、要名、又怕死的土台灣人來說一個吧! 明年是世界文學名著「 白鯨記 」出版160周年的大日子, 耶,土台灣人看到此,就想按上一頁了嗎?別急! 文學沒有那麼難,草包也能略懂一二。 白鯨記第一百零九章(chapter 109), 提到捕鯨船沿著台灣東邊的太平洋而上。 Now, from the South and West the Pequod was drawing nigh to Formosa and the Bashee Isles, between which lies one of the tropical outlets from the China waters into the Pacific. 台灣兩字赫然出現了,作者 梅爾維爾 用的是Formosa。 該死的台灣人可能做夢也想不到, 他們一群人自卑感反射, 談了半天要讓世界聽見台灣。 但他們卻忘了宣傳白鯨記(也是因為讀書少的緣故), 因為白鯨記裡就有台灣! 鬼島台灣竟然還有幸跟世界名著沾上一點邊。 誰說2011只有國民黨的「誤國百年」, 我們有文化的台灣人還有白鯨記。

陳水扁走向獄底

這幾天,陳水扁的案子有幾件定讞了。 我想講幾句話。 今天阿扁去坐牢。 讓我想起雨果當年因反對拿破崙三世皇帝而流亡在外, 有首詩題作「最後的話」Ultima verba, 意思是說他不要回國, 他要繼續反對皇帝。 裡面有一段: 僕人指給你的是羅浮宮闕; 我指給你的是監獄台階。 Tandis que tes valets te montreront ton Louvre, Moi, je te montrerai, César, ton cabanon. 很諷刺的是,雨果當年流亡過的小島, 就叫Jersey。 Jersey是什麼鬼地方? 文化水平普遍低落的台灣人當然不會知道, 但他們總在睡夢中聽過, 因為那正是阿扁洗錢的地方, 英國屬地「澤西島」。 誰能想到在陰錯陽差之間, 鬼島台灣還能勉強跟大文豪雨果沾上一點邊。 雨果流亡在外,有十八年之久, 面對國王特赦, 他大膽說出: 「當自由回來的時候,我會回來」 真正偉大的靈魂,不怕流亡。 而那真正搞到變階下囚的, 真正身體力行的,乃是鬼島台灣的陳水扁。 陳水扁這次真的走出了總統府、走出豪宅、走向獄底。 就算在牢中能享特權,但再怎麼爽,也總沒豪宅舒服。 總結他的一生: 小時貧窮,刻苦自勵; 得道升天,只論私利; 下台鞠躬,毀滅自己。 好個台式人生三部曲: 創造自我、毀滅他人,最後-毀滅自己。 可是旁觀的我們呢?我們豈無責任? 阿扁立志當總統,誰選了他? 不只選了他,還讓他一路幹四年、幹八年。 投他不就是你你我我?我們有甚麼資格罵他混蛋。 按理說,只有人格比他高的,才能唾罵阿扁。 事實上,社會上只論私利不問公益的人滿坑滿谷, 人人都是大小陳水扁,混蛋滿街走, 他是我們的鏡子,在他身上, 我們才能看到自己。 所以可怕的事實是什麼,是我們每個人都巴不得掌權。 當權後,又巴不得做跟阿扁一樣的事。 誰當總統?其實沒有差別。 台灣人按照身分證號碼隨便抽個人去當也差不多是這樣。 看看我們的媒體好了, 在這個鬼島上, 不讀書又想寫文章的當詩人; 沒有才華又想寫文章的當小說家; 然後, 不讀書、沒有才華卻也要寫文章的人當「記者」。 這些媒體工作者,從事的還是跟公眾利益有關的工作,...

一百步笑五十步

「孟子」梁惠王上當中「以五十步笑百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 同樣是逃兵,逃了一百步或五十步又何分別?都是逃兵。 孟子是這樣想的,既然大家的都道德墮落,那有甚麼好比? 孟子對這個故事很悲觀,但他不知道這裡頭有值得樂觀的成分, 因為跑了一百步跟跑了五十步的人畢竟是有高下, 他們在比賽誰逃得少,誰道德高。這是「正面」的道德比賽。 但,真正的社會風氣可差多了。 社會風氣黑暗至此早已是「一百步笑五十步」,逃得快的人, 反倒回頭笑逃得慢的人:「怎麼那麼笨!」 比賽誰丟棄原則得快,比賽誰脫衣服脫得快,這是道德墮落比賽, 就像兩個醫學生比賽逃兵,最後你逃我也逃,老老實實去當兵的人, 能不被同學笑嗎? 孔夫子為何攻擊小人?小人又為何得志? 就是因為他知道這些小人、壞人根本毫無原則可守, 他們隨時準備出賣一切,在這種環境下, 你想要「有所為,有所不為」,必然是險象環生。 就拿賽萬提斯筆下的「唐吉訶德」來說, 他本人就是環生險象的一位。就算沒看過書的人, 也總有映像唐吉訶德是個瘋子,但卻不知他瘋甚麼, 他真是瘋子乎? 在黑暗時代,他夢想行俠仗義,志在復興古典騎士道; 以一身老骨頭、騎著瘦馬,就想出來救世。 光這副模樣就讓人忍不住。 唐吉訶德又有著太多的臭原則, 例如他告誡過僕人桑丘,自己在決鬥的時候,不准他幫忙, 因為桑丘不具騎士身分。 這些堅持,旁人看來豈不滑稽、可笑,他怎麼不是瘋子? 但一種新的觀點出現了,有人評論唐吉訶德在上冊的表現, 最有名的就是把風車當敵人,的確符合一般人眼中的瘋狂。 但到了下冊卻是旁人覺得他瘋得有趣, 所以聯合起來整他、作弄他、嘲笑他。 我們為何笑出眼淚, 就因為任何的原則、堅持、責任我們根本通通一丟為快。 不會有人反對唐吉訶德,因為他的一派真誠, 我們會莞爾一笑。 但真正入世的好漢, 那易卜生筆下的先知,不正早就被當成「害群之馬」 與「人民公敵」。 真正嚐試道德的人,會有上不完的十字架。 社會若真要進步,絕不是靠這匹小人、壞人與混蛋, 而是靠那些敢於有所不為的大人物。 不論頂著唾罵或贊同, 或頂著荊棘皇冠,世俗永遠無法了解他們, 但他們依舊光芒萬丈,他們畢竟是真人物。

鄭弘儀幹你娘!

鄭弘儀的幹你娘! 其實,鄭弘儀又怎是第一天想「幹你娘」? 早在2008年3月2日, 正是總統選舉投票前, 鄭弘儀以題目「我是哪裡人」到交大演講, 同學找我去聽, 我就真的去。 前幾名進場還可得到「被出賣的台灣」一書, 現場還發放謝長廷的競選文宣, 還附有叫邱俊彥的人寫的一篇文章「台灣文化維新運動」, 鄭弘儀在現場講ㄧ些小時候發生的事, 講到高興處,就來句「幹你娘」。 這段YOUTUBE上還有影片,在4:36處有幹你娘。 可見鄭弘儀罵幹你娘其來有自, 今天再罵也只是剛好而已。 事後又何須道歉? 罵幹你娘又有甚麼?台式文化水平就是那麼低, 講其他的,南部鄉親「聽無」。 只幹他媽媽才能讓他們高潮。 就策略來講, 我如果是鄭弘儀,我當然也要「幹你娘」, 只講三個字能翻漲身價幾倍。 這麼便宜,還不快快開口。 事後又委屈道歉,一副受害模樣, 收入是更飆高。 可悲的是,鄭弘儀有這個舞台,不去提升草民標準、 不做ㄧ些真正對台灣有利的事。 只光卡了罵國民黨的位置就能混飯吃。 然後國民黨也卡了罵民進黨的位置而能混飯吃。 兩黨竟是因為對方而能夠放飯, 他們可真愛死彼此了, 總歸國民黨是鄭弘儀的衣食父母。 鄭弘儀又是國民黨衣食父母。 他肏他媽,你也肏他媽,到最後分不清誰是誰的媽媽。 蕭伯納說美國是政治瘋人院, 台灣人卻瘋狂肏他媽。 對比之下,真是媽媽何辜?

殺君馬者路旁兒

「殺君馬者,路旁兒也。」這段話應是出自古書「風俗通義」, 只是今本有些內容亡佚,所以這句話只能從其他古書中的引證看到。 意思是騎馬的人看到旁邊歡呼的人, 便高興得越騎越快,最後把馬累死。 觀眾歡呼不知其所止,連帶使在台上的人不知其所能為,害死了自己。 群眾心態的例子很多。 雨果的詩劇「韋爾夫」(Welf, castellan d'Osbor)就是一個。 韋爾夫是個反抗王權的隱居者,大受民眾讚賞, 但是等到他為奸計所害,被國王逮住,民眾卻又高呼要去看他上絞架。 劇末有段「詩人曰」,雨果有話留給韋爾夫: 「當初越捧你的人,現在越嘲笑你。」 (Et raille d'autant plus qu'elle a plus admiré.) 雨果覺得群眾反覆無常,不可相信。 他鼓舞韋爾夫,其實是在說雨果自己。 真正的高人一生中也會有朋友, 但這些跟自己親近的人,若有一天背叛了自己, 高人不會驚訝, 因為早就知道現在為你歡呼的這群人, 等到哪天你掉到井裡去,他們會是第一個挑石頭的; 等到你上斷頭台,他們是一個鼓掌叫好的。 舉世譽之,舉世非之都無動於衷,至呆若木雞之輩,才算是真人物。